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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说着令人怀念的过去(一)

诉说着令人怀念的过去(一)

“呼.....”

浓雾笼罩的大海,熟悉又陌生的冷风无情地吹拂,这阴沉景象唤醒了我曾经的回忆,距离当初离开这里,已经隔了多久了呢,我好像已经忘记了。但是这次我终于回到了这座充满了回忆的小岛上。

走下这搜携带着微微青草气息的轮船,漫长的海上旅途到此结束,当脚接触到了坚实的土地上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如获新生。摇摇晃晃的船真是让人无比难受,果然还是大地更能让人感觉到归属感和安全感啊。

码头攒动的人群中,我妹妹的身影在我眼中依旧是那么的醒目,尽管我们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但我却依然可以像当初小时候那样,无论她躲在哪里,我都能很快就找到她,我们之间那奇异的互感,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逝。

我向着妹妹所在的方向小心地移动,悄悄绕到她的背后,准备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但是,可惜啊,可惜。

“老哥,别玩了,早就暴露了。你的身法还是如此拙劣。”妹妹转过身来,将我左手的行李箱给拉了过去,转头就走。

“来了也不和我说,你还真是过分的呢,老哥。”

“.....”她那嘴角不经意间的上扬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跟上了她的脚步。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啊?”

“只是心中突然有这种感觉而已,我本来就在附近散步,就顺路来这里看看。”

“呵...好吧,来,这个给你。”我带上手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破旧的黑色小盒子,将它放到妹妹的帽子里。

“......什么东西啊?”妹妹倒是没有对我的行为做出多大的反应,只是默默地走着,像是事先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向我装模作样地发问。

“给你个提示,黑色的盒子。”

“黑色盒子......?”

“是啊,我在地下室的垃圾堆里面翻到了。真是很不容易啊。”

“垃圾堆吗....真过分呢。”妹妹并没有将手反过来去拿帽子里面的东西,只是静静地走着,像是要和这清冷的空气合为一体。

我也不再继续说话了,和她一起无声地向着岛的深处走去,渐渐远离这热闹而喧嚣的码头。

仔细想想,和妹妹分开大概是在5年前吧,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察觉到我们这个四人之家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补救了。

母亲每天兢兢业业地处理家务,有时也会去父亲的店里帮忙,父亲每天都要出去应酬,很少在家里。而我们一家基本上是不能一起吃饭的,别人看上去我们家很和睦,但我和妹妹都知道,这只是个表面家庭罢了。

父亲喝醉了酒就总是喜欢猜疑别人,隐藏在那和善脸皮下的面目也在回家后暴露得彻底。

不知道他是听谁说的,母亲在外面偷情,只是因为最近回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而且他还听说母亲经常在手机上和其它男人聊天。或许这就是导火线吧,又或许只是个摆脱麻烦的契机吧。

父亲是个支配欲望很强的人,他不允许母亲干一些他认为“没必要”工作,只让母亲在家里干些家务,偶尔去他的店里扫扫地,但就此荒废了她的青春。尽管父亲很有钱,自己在外可以一掷千金,但却总是觉得节俭的母亲每个月花了他很多钱一样。

他自己每天与他朋友打牌一天几千几万的输,那些钱都不知道是我们和母亲多少个月的生活费了。

母亲忍了,为了我们,但这些钱真的不够用,只够基本开销,连买衣服和家用的钱都没有。母亲不知道多少年除了新年,没买过新衣服了。化妆品,保养皮肤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才34岁出头的母亲,已经显得相当憔悴和衰老了。

这次,两人终于闹翻了。

最后的结局是父亲带着我,母亲带着妹妹离开,两人就此绝断。

但后来我从妹妹那里知道了。

母亲一离开父亲,就和一个男人好上了,没过多久就两人就结婚了,看起来父亲的情报是有一点可信的。母亲结婚后和那个男人过得很快乐,像是回到了20多岁时那样。但妹妹的存在,却阻碍了他们想自由自在生活的念头。

我可以想象,妹妹的当时的感觉。尽管 她并没有详细说明。

后来,妹妹主动提出说要去朋友家住,只要母亲每个月给些她生活费就行,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他们担心,而朋友那边的沟通,她也已经做好了。

母亲和那个男人倒是很快就答应了妹妹的请求。之后,听妹妹说,她到了这里,就与母亲再也没有了联系。

双方都乐意的决定,再好不过了,对吧。

........

“她还住在那里吗?”

“嗯...还是老地方。”

我和妹妹走进了这座岛最西边的森林里,岛上有传言说在原来,西边是这座岛的宗教核心区域,不过自从几十年前的那场教堂的大火之后,西边就没什么人居住了。

关于那场火,据说岛上曾经对此争论了许久,但都没有得到答案,但这件事却成为了一个故事,保留了下来。

“哥,你还记得路怎么走吗?”

“嗯....不清楚。”

“说的也是啊.....”

“等等,难不成....”

“开玩笑的啦,老哥你就不能动一下你那生锈的脑子想一想吗...”

“但我不想总是动脑子啊,不然不就少了很多快乐嘛。”

“你也稍微有点变了呢,哥。”

“嗯?”

“以前,很少看见你笑呢,你也没说过这么多废话啊。”

“彼此彼此吧。”

“呵呵...”

“哈....”

我和妹妹不由得笑了起来了,终于啊,终于摆脱了曾经束缚我们的锁链,如今的我们,已经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的生活下去了。

生活在狭小鱼缸中奄奄一息的鱼,游入了湍急的江河之中。

关在笼中不见天日的鸟儿,重新展开了无力的翅膀。

失去了限制一定是好事吗?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现在的感觉,很轻松,很快乐。不禁让人在想这小小的幸福中,沉睡过去。

“到了,等等。”

妹妹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黑色的钥匙,对着上面贴着的纸条,一个一个地寻找着大门的钥匙,我不由得问到:

“这串钥匙?”

“她给我的。”

“那她人呢?”

“这还用说吗...”

“也是啊,问了个蠢问题呐。”

这片森林里住着的人,也就只有我和妹妹小时候的玩伴,十里稚一家。

与其说是玩伴,不如说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报团取暖,互相怜悯吧,受伤时在对方那里得到安慰,然后分离,回到各自的生活中,独自面对属于自己的困难。

并不是不想要得到帮助,而是必须要靠自己挺过去。

不然,一切就停止了。

扯远了,我和妹妹以前经常偷偷到十里家和稚一起玩,后来我们搬家了,就在也没有来过了。

不过,稚的社交恐惧症倒是很令人头疼,加上她母亲的溺爱,她就一直呆在这森林的座华丽里白屋内,闭门不出。

而这座房子,除了精致与虚幻,我无法找出其他的词来形容它。

白色,纯洁的白,白纸般的外墙上点缀的黑斑记录着它经历过的岁月,从屋顶一直延展到地面的弯曲绿线,是自然为它披上的外衣,这些深绿色的线条在白纸上画出了各种奇异的图案,让这房子与森林奇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半圆型的屋顶上,有着的弯钩状的雕像,一眼看去,它就像个被遗弃在森林中的的鸟笼,精致,美丽,却毫无价值。

“来,请进。”

“为什么这么说?”

“你现在是客人啊,我现在可是住在这的人诶,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难道这是你的房子吗...你别忘了自己客人好不好。”

“也是,总而言之,欢迎回到鸟笼,我先去做饭,你就把东西放在二楼的老地方就行。”

“稚呢?”

“她应该是在三楼看书吧,你放完东西后先去叫她准备吃饭吧。”

“......没问题的吧。”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就这样,一会见。”

目送着妹妹走入那幽森的走廊之中后,我便登上了大厅中央那巨大的螺旋阶梯,向着我曾经的房间走去。

以前因为有些时候为了躲避一些紧急情况时,我和妹妹经常在稚的这里过夜,于是乎,我们在这里都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我的隔壁是妹妹的房间,稚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对面,那时候是为了方便玩耍而把房间安排在一起,早上由妹妹叫我们两个起床,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在后院玩耍,晚上就一起聚在三楼看书,有些时候看入迷了,就在三楼的图书室的书架里过夜。

稚的家里书特别的多,整个三楼全部都是书,一圈包围着一圈,如同迷宫一样排列在三楼的各个地方,书架里的空间特别大,如果在三楼玩捉迷藏,那可绝对是谁都找不到。一层书架之中还夹着暗层,暗层之中还有一个小空间,正好可以让一个成年人躺在里面安静又舒适地看书,里面还专门设有通气的系统,可以说是最理想的看书环境了。当然,也是我们三个人最喜欢呆的地方。

“嗯......舒坦,书的香味,欲罢不能!”

书摆放的位置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一个人独自走在三楼的迷宫之中,心中总会有种被书籍充实的满足感,而迷宫最深处的出口处,就是稚的专用书房了。如果不是熟知这三楼构造的人,除非他把书架全部烧毁,否则是绝对没办法找到那个房间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么走吧。”

我在三楼的迷宫之中摸索着,一边走一边在脑内搜索着藏在记忆深处的图纸,不过还好,尽管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但总算还是到了门口。

“想想刚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差点困死在三楼,那可真是记忆犹新啊.....”

不过在感慨之后,还是要先办正事,我敲了敲这金属与自然结合而成的深褐色的大门,但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

“没办法呐....”

我也不多客气什么,拉着这镀金的门把手,小心地拉开大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我知道了,知道了,看完这章,马上就下来!”

稚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还没等我出声,她似乎立刻就明白了来者的目的,坐在那真皮的褐色扶手椅上,背对着门,手上拿着本书,站在门边的我此时无法看到她现在的面庞,但我想,此时的她一定是美丽又专注的神情吧。

对此我也不必多说些什么了,其他的事情就之后放在餐桌上慢慢品尝吧,我再一次小心地拉住门把,缓缓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嗯?”

房内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回过头来凝视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她那苍白的脸颊上,似乎多了一丝红润,右边的嘴角也微微上翘,欣喜与困惑涌上心头,她很清楚她没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看书。

椅子,缓慢地转了半圈,少女将手上的书放在了书桌上,插上书签方便之后自己继续阅读,之后她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随后离开了这里。

......

“我记得餐厅是在这里的吧?”

说真的,这房子在外面看也就一标准的别墅大小,只有走进来才能感觉到房子内部是有多大。

“woc,又错了,这该死的餐厅竟然如此的难找!”

这密密麻麻将近百个房间该怎么找餐厅啊!

“等等,根据常理餐厅应该就在厨房的旁边,也就是说只要向着厨房走就能找到餐厅了!”

看来我已经向着餐厅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老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叫了稚没啊?”

“她还在看书,估计快了吧。”

“你居然没有迷路?我刚到的时候可是差点困死其中。”

“毕竟以前我来的次数比较多嘛,记得更牢一点。”

妹妹似乎是对我没有在三楼迷路而感到吃惊,不过她听了我的话后似乎并没有坦然接受。

“我猜猜,你应该是做了记号吧。”

“才没有呢~”

“那么历史类的书里面怎么会出现一本画册,文学类的书架上怎么会出现一本解剖图鉴啊~”

“啊,这肯定是谁不小心放错的啦~”

“诶~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还标了一些奇怪的注释呢,为什么啊,老哥~”

“岂可修.....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我招.....”

“哼~”

仔细想想,这种对话已经好久没有进行过了,如今我才算是真正有了回归的感觉。

“说起来,餐厅是不是在厨房那里啊?”

“客官,二楼雅座有请。”

“......”

看起来,常识,并不适用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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